小粘豆包

相信自己,你就是整片宇宙。

《道长,好久不见》(花羊)

剑三背景,通篇私设。

古风耽美,万花(苏秋)×剑纯(肖蓝),BL。

暂定中短篇(合集第一篇)。

1v1,HE。

————

第二章


不大的蜜饯,苏秋却细嚼慢咽了很久。

直到最后一点果肉都被他嚼烂咬碎吞咽下去,他才品出了一点甘后的微苦。

 

他将剩下的蜜饯又按着折痕,层层叠回了布包里。

放进了衣襟深处。

 

苏秋就这样对着窗台坐了半宿。

直到月夜的黑已经浓稠成实质,他才站起来准备宽衣上床。


久坐一处,突然起身,苏秋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,脚步虚浮一晃,小腿猛地磕上了床沿。

他赶紧伸手抓住了床边的立柱稳住了身形,膝盖处倏然传来一阵酸麻刺痛。

  

这钻心的痛感反而使苏秋原本有些模糊的意识清醒了几分。

  

胸口沉甸甸的蜜饯布包,让他心尖一坠。

这包蜜饯是肖蓝半年前送给他的饯别礼。


*

 

肖蓝是西岳华山纯阳门派中静虚子谢云流门下小弟子,他们一门注重见性明心,即屏弃世俗一切杂念,彻悟因杂念而迷失了的本性。

肖蓝前二十二年,一心一意只求在剑术上得至大成。

自然剑心澄明,万物皆空。

他又异常努力刻苦,比旁人对武学的探索更加苦心孤诣,便尤其受掌教师父[1]的喜爱。

  

而苏秋的出现,则在他如白纸一般的人生中染上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  

当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苏秋后,几乎是立刻就去跪求了师父的宽恕。

谢云流一向对他予取予求,这次却一反常态的选择了闭门不见。

  

他在谢云流的门前跪了整整一夜。

  

当时同现在一样,也是岁暮。

风刀霜剑,肖蓝穿的单薄,裹着素白衣袍被朔朔寒风吹了一夜。

  

转天他被大师兄扶起来的时候,两条腿打颤不止,面色青白,耳朵冻出了淤红。

双膝也已经肿成青紫色,被人搀着走路还磕磕绊绊崴了三次。

  

肖蓝起身前,谢云流只坐在门内送了他一句话:肖蓝,你道心蒙尘了。

他深吸了口气,颤着牙龈哆哆嗦嗦地回道:师傅,我不悔。

  

这些事肖蓝从未开口对苏秋提起过,苏秋只知道他前一年年末时在山内闭关了整整三月,却不知他其实是在养伤。

他从小体质偏寒,一遇寒冬即阳气内虚。

若是平时,多在天寒地冻的广场上站上一小会儿,他都会觉得浑身发凉,四肢不温,更遑论是在寒风刺骨的冬夜跪了整整一宿。

  

当天他就大病了一场,半个月都未能下得来床。

  

师兄们见状都说要去同苏大夫知会一声,让他过来照看一下小师弟。

几人都不知道肖蓝缘何病倒,只知晓两人关系一向交好。

  

最后还是清楚内情的大师兄在肖蓝的授意下拦住了他们,而且告诫他们如果苏秋来问,不得多说半句有关小师弟病情的缘由。

他们虽不解,却也不敢违背了大师兄的意。

  

肖蓝足足等了大半个月,才等到师姐从五仙教请来的尹大夫。

  

然而寒气早已入骨,尹大夫皱着眉说他怕是下半生都只得裹着貂裘入冬。

当初肖蓝入纯阳一门拜师学艺,一是根骨天资极为优异,二是为了运行体内真气驱寒。

现如今这剑法也无法为他祛除半分寒气了。

  

肖蓝却只是点了点头,声音平淡地说了声知道了。

半分难过悲伤都不曾表露出来。

他十分平静的向大夫道谢后,拜托师兄和师姐送走了对方。

  

苏秋确实也曾上山拜访来问过,观中几位师兄弟对此皆是闭口不提,只说肖小师弟最近剑法又有所精进,应当是在闭关,叫苏大夫不要介意。

苏秋知道肖蓝喜爱练剑,经常闭关,也就没往其他处多想,便拱手道谢,说自己三月后再来寻他。

  

三个月后。

  

苏秋上山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石头上的肖蓝。

  

肖蓝当天穿了一身浅蓝色道袍,头发束起,他身形瘦削,衣袖宽大,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。

他规规矩矩坐在一处替人传功。

阖着眼睛面容平静,眼尾微微下垂,只是脸色有些发白。

  

苏秋轻轻蹙眉,无声走到他身侧,待他传完功后不由分说地用五指轻轻捏住了他纤细的手腕。

  

肖蓝的体温较常人凉的多,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递给了苏秋。

苏秋神情显然有些疑惑:“怎么闭关了三个月,体内阳火更虚了?”

  

肖蓝轻笑着掩下去了几分病态,说道:“闭关的时候天凉,可能一个不注意就受了凉,不碍事。”

他知道苏秋对修炼一事不上心,并不清楚闭关之人是绝无可能受凉的。

  

苏秋果然不了解,闻言只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,未曾想过肖蓝会骗他。

只不过他依旧浅浅拢着眉头,压住了心底几分微妙的直觉。

  

肖蓝浑身笼在苏秋的味道下,耳尖微红。

他趁苏秋不注意用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,又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。

又软又凉。

  

苏秋怔了一瞬,从手心直直痒到了心尖。

  

*

  

俩人是正月十四在一起的。

那天是苏秋的生辰。

  

和谢云流不同,苏秋的师父不在乎两人之间的事,还直夸肖蓝是个好孩子。

只私下跟苏秋说道:只要不忘记医者本分,怎样都好。

苏秋认真地和师父保证:悬壶济世,无愧于心。

  

转日便是当年的上元节[2],正月十五。 

肖蓝随着苏秋回了万花谷,苏秋当时还有点惊讶,问道:“你不在纯阳观中过上元吗?”

  

肖蓝摇了摇头,敛下眉间一点愁绪,语气轻松道:“闭关太久,想你了。”

  

苏秋很少听到对方这样直白的表达情感,一时新奇,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肖蓝的脸蛋。

笑道:“好,留在我这里。晚上有灯会,去不去看?”

  

肖蓝歪着脑袋点了点头,说:“我们华山人少,都不怎么过节,平时就很冷清,逢年过节也不热闹,其实我还没去过灯会呢。”

苏秋一听,当即便决定要带他好好在万花谷的灯会上转转。

  

万花谷作为大唐气氛最自由包容的地方,奇人异士数不胜数。

所以每到节日庆典,此地便格外热闹繁华。

 

充街塞陌,鸣鼓聒天。

燎炬照地,夜市到处是街头表演和歌舞戏场。

  

肖蓝也一改往日清素的穿衣风格,在苏秋的建议下选择了一件红色的外袍。

说是红色,其实颜色并不艳,也只影影绰绰隐在玄色一侧。

却衬的他鲜活了几分。

  

苏秋站在肖蓝身后,先将他的发冠取下,再把白玉簪子从中取出,他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。

  

苏秋手握着牛角栉仔仔细细梳了许久,才从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一根绛色发带。

他素手拢了拢肖蓝的头发,然后认真的用发带将他的头发绑好。

  

苏秋往前微微欠身低下头来,在肖蓝耳边轻声说道:“看看好不好看。”

  

苏秋温热的鼻息喷在肖蓝耳廓,微凉的唇瓣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耳骨,让他耳畔窜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。

肖蓝耳廓泛红,极不好意思地瞅着铜镜中的自己,吞咽了口唾沫,回道:“好看。”

  

说完他扭过头看了眼苏秋。

对方清浅的瞳眸映出几丝幽深,修长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指节微微攥紧,喉结滚动,低沉着嗓音叹道:“恩,好看。”

  

  

——

[1]掌教师父:纯阳门派中,我查得谢云流曾做过掌教,其他人也没有特殊称谓,便自己编了个名字。(也挺顺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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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2]上元节:唐初受道教的影响,现今的元宵节(正月十五)称为上元节。

——


苏秋生辰日未来可以写番外(在一起的第一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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